43.重逢
江川撑着垃圾桶反应了一会，僵硬着转过身，努力分辨声音的来源。
“方…方太太？”
“需要送你去医院吗？”方太太站在原地，往这边探了探头，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。
“啊…不用不用，没关系的！”他分辨出声音的来源后，第一时间忍痛直起身子，用纸巾擦去了嘴边的污秽，往后退了两步，把自己的身体隐到更暗的角落，这一系列的动作似乎是下意识的。
他见面前的身影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，忐忑中又有些疑惑，女人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，她勾起嘴角笑了笑，拢了拢身上的大衣，转身打开了身边轿车后座的车门。
“只是想找你聊聊，现在是否有空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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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墅区外的一家咖啡店。
方太太选了最里面的一个座位，灯光很暗，只有一列昏黄的壁灯，饮料很快上来，她给他点的是一杯热橙汁。
刚刚路过前台他看见了，这杯橙汁48元。
“小孩不要喝太多咖啡。”方太太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，微笑着说道。
江川像是回应她般地端起面前的橙汁抿了一口，撇见手背上也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红色，心里盘算着一会得找个借口赶快离开。
“你是姓江吧？我听卓一叫你小江老师。”
江川停下手中的动作，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，心跳也漏了一拍，他愣了几秒，抬头看向对面的女人。她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，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容，仿佛真的只是在询问他的姓氏。
“嗯…是的。”慌乱中他还是尽量克制住了自己翻涌的情绪。
方太太放下杯子，“咔”，瓷杯和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，像是东西碎裂的声音。她其实不需要他的这句确认，可能真的存在某种血缘的连结吧，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。
那个在楼道里被她决绝抛弃的小孩，已经长这么大了。
“这些年，过得好吗？”
听到这句话，他几乎是一瞬间红了眼眶，随后又迅速垂下眼眸，像是生怕被对面的人发现，心脏被这句话紧紧掐住，透不过气。他心里设想过一万次他和妈妈再次重逢的场景，在转角的路口，在学校门外，在老房子门口的那棵大树下，但在他前二十年的人生中，没有出现过一次奇迹。渐渐地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了，因为明知实现不了的幻想像是一种自虐，除了痛苦什么也无法带给他。
而在今天，这持续二十年的幻想成真了，而他心里却没有预想的欣喜若狂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，相比开心，或许更像是一种…委屈和酸涩。
这些年过得好吗？他也在心底这样问自己。
“挺好的。”他的回答是这样的。大脑泛起一片熟悉的滚烫，脑袋里仿佛装着岩浆，灼烧让他无法思考，真正的过敏反应开始了。
对面没有说话，只是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，从桌面推过来。
江川瞥了一眼，大概是钱。
“您不用这样，如果您不想看见我，我以后就不会出现了。”他伸手将信封推回去。
“我倒不是这个意思，你误会了。”那边轻笑：“卓一说很喜欢你，你当然可以留下。”
“这些只是补偿。”
补偿？他从来不需要什么补偿，况且他也不觉得被谁亏欠。
只是头越来越疼，他真的要离开了。
“我不需要补偿，方太太。”
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，从中挑出一张50元，细心捋平整了放在桌上，“谢谢您今天的款待，我以后会好好教卓一的。”说完就背上包起身准备离开。
“小川！”
背后突然传来那个熟悉的称呼，他浑身一震，几乎僵在原地，动弹不得，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雷，像是要蹦出胸腔。
“今天的事，只会有我们两个人知道，对吧？”
他像是松了一口气，勾了勾嘴角，露出一个实在算不上好看的轻笑。
“嗯，知道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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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好，我要一个口罩。”
药店老板抬头，印入眼帘的那张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，两颊和额头还分布着零星红疹，那人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异样，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
旁边有对母子正在拿药，那个男孩抬头看到他的脸，害怕得扯了扯妈妈的衣角，摆出一副将哭未哭的架势，他的妈妈也注意到了那张有点异常的面容，出于本能地将孩子庇护在身后，迅速与那人拉开距离。
这一系列举动虽说情有可原，但却让那人更加窘迫，他立即将外套的帽子拉上，举起手腕几乎遮住了整张脸，而那露出的一小节手腕和手背上也是布满红疹，几乎看不出正常肤色。
药店老板根据多年经验判断出来这人应该是过敏，在拿口罩的同时也捎了一盒氯雷他定。
而那人只是拿了口罩，道了声谢谢，付了钱就迅速消失在黑夜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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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大家问我这段时间去干嘛了…那只能是毕业前的最后一道坎…毕业论文……！！！愧疚到不敢看评论，给大家鞠躬！后面一定会多多更新！😭😭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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